晚清英国外交官笔下的“渝合十塘”
晚清英国外交官笔下的“渝合十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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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本文选译自1881年英国驻渝代表庄延龄(Edward Harper Parker,1849~1926)由重庆至川北的游记,原文《A Journey in North Sz Ch’uan(川北之旅)》最早发表于《The China Review》第10卷第5期(1882年3~4月刊),后于1891年收入作者的长江上游考察文集《Up The Yang-tse》,本文即原文重庆至合州(今合川区)路段的翻译。“塘”是清代绿营兵驻守的最小单位,遍布各省府州厅县间的大小官道和水道,每站间隔数十里不等,配有一定数量的兵丁和烟墩、望楼等设施,以传递军情和稽查警卫为主要职能。清代重庆至合州的官道设有十站旱塘,俗称“渝合十塘”,至今沿途仍保留着多处由表示站程的数字和通名“塘”组成的地名,其连续性和完整性国内罕见,体现了清代塘汛类军事单位对地名演化的独特影响,具有重要的地名文化价值。原文是目前所见渝合古道唯一的详细纪行,史料弥足珍贵,特此选译,以飨读者。 

 

庄延龄渝合纪行示意图,带威妥玛拼音的地名为原文记录。

 

正如我以前所说的那样,重庆(Ch’ung-k’ing)的西大路至佛图关(Fou- t’u Kwan)【1】后分为两支;六月初,我沿着其中的西北路展开了旅程,在初始的数英里内,合州河(Hoh Chou River)【2】始终未脱离视线范围。从佛图关的岩石往下,居高俯瞰,我们收获了最为壮观的画面。河中有座险要的石门(Shih-mên-’rh)【3】,几乎被浑水淹没,而冬天的时候,它高高地耸立在清澈的激流之上,与现在的景观形成鲜明对比。此刻,冉冉升起的朝阳发出耀眼的光芒,使河流左岸的群山沐浴在羊毛似的云层中。坝子(pa-tsz),也就是“平原”,字面上带有明显的富饶之意,如迂回的迷宫般延绵至一条山脉前,歌乐山(Ko-lo Shan)【4】是这条山脉上最著名的山峰。

原野上,灰暗深沉的稻田换上了新绿,移栽的秧苗长得足够高了,遮住了稻田的水面。除了那条四英尺宽的石板路,看不到哪怕一英寸的闲地。在分隔的田垄上,种满了黄色和绿色的蚕豆。烟草的叶子上生有大大的蛀洞;玉米已经露出了红色的毛须;菠菜、小米、豌豆仁,还有一种貌似欧洲萝卜根或马铃薯的作物,被称作牛尾苕(niu wei shao)、或白薯(peh shoh)、或山芋(shan yu),占据了那些没有被水稻覆盖的土地。无数的小鸟在阳光下欢乐鸣唱,为这古典的田园幻境增色不少。乡民的头上戴着桃叶制成的花环,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达到遮阴的效果。竹子、梧桐(wu-t‘ung)、雪松、柳树(杨柳yang liu、沙柳和麻柳ma-liu,每种我都采有标本)、无花果树(hwang koh)、紫衫、冷杉、松树,都长着茂密的鲜叶,给大地增添了多姿的色彩。现在,桐树(t‘ung trees)【5】已经结果了,无数的野花和浆果使我可以迅速完成采集,相信将来的某天这些标本会呈现在植物学家的面前。

 

“通合州、璧山大塘路”即西北路(《渝城图》)

 

西北路由瑞丰门出佛图关(《增广重庆地舆全图》)

 

尽管烈日下炎热无比,但我非常享受打着绸布伞散步的感觉,为了缓解劳顿,苦力们放松地哼起了带着浓厚鼻音的天籁小调。我们在小龙坎(Siao-Lung-K‘an)【6】停下来喝了口茶,这个村庄距浮图关15里,入口有一颗盘根错节的大榕树,以一种浪漫的弧型姿态横跨道路。不知是不是我的鼻子已经习惯了强烈的刺激,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现在我已闻不到一丝稻田里的臭味,也不会被那些来自积肥的坑池或相关容器的景观或气味扰乱心情,这跟我在福州(Foochow)和上海(Shanghai)的乡下的感受有明显区别。阳雀(Yang chuo)【7】或贵贵阳(kwei ku yang),它以三声口哨的形式发出三个高音,其中一声比另两声高八度,使我忍不住想要看它一眼。仅有的新树种是接骨丹(chieh-huh-tan),它的叶子又长又尖,像柳树叶,带着股恶臭,可以用来入药。磁器口(Ts‘z-ch‘i K‘ou)【8】是个煤炭市场,河流至此转为北向,道路分岔往西北行,接着我们避开歌乐山的陡坡,吃力地向西攀爬了两英里的台阶达到高店子(Kau-tien-tsz【9】,海拔1200英尺),这里距重庆45里,距浮图关30里。

 

小龙坎后山坡老街

 

通往高店子的歌乐山古道

 

离开高店子后,我们从一片称作下坝(Hia-pa)【10】的广阔平原(对四川而言)上看到了非常壮丽的景色,稍后我们又进入了山谷,道路再次分岔,西路通往璧山县(Pih-shan Hien)【11】,我们走的西北路从称作中坝(Chung Pa)的平原的中间延伸而去,直至土主场(T‘u-t‘u Ch‘ang)【12】。就在这里,我的随从与当地的市民发生了斗殴,起因是前者不再为皇太后哀悼,而后者还不知道重庆的官员已经恢复了帽子上的红缨。一个外国人的出现很快引起了一场恭敬的听证会。因无理取闹而导致了这场斗殴的被告者,看上去似乎是个文人,他跪了下来,我判处他在污渍上磕三次头认错,他以过于肮脏而发出恳求,我让他磕在了伞上。面前流淌的这条小河【13】,我们似乎上个月在白市驿(Pê-shih Yih)【14】曾跨过,现在又于前方不远的四塘(Sz T‘ang)【15】再次跨过了它。小河在白市驿平原(或称上坝Shang Pa)肆意蜿蜒,至此形成一个布满岩石的瀑布,在一个名为北碚(Pê-pei)【16】的地方汇入合州河,那里距重庆90里。

 

 四塘老街(2015年摄) 

 

四塘桥即高滩桥(2015年摄)

 

经过一个叫惜母关(Si-muh Kwan)【17】的村庄后,我们又往前走了15里,来到八堂庙(Pa-t‘ang Miao)【18】,这里似乎主要由一家药铺组成。当地的医师在鼻子上挂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儒雅而有学问,我收集了不少草药,借喝茶的间歇,恭敬地向他请教了相关的知识。天气实在太热了,我们在堰坎(Yen-K‘an)【19】喝了更多的茶水,这个村庄位于平原另一端的半坡上,距重庆100里。再往前3里便来到青木关(Ch‘ing-muh Kwan【20】,海拔920英尺),在这里,我成功地找到了一家条件没那么糟糕的可以忍受的客栈,一个简单的权宜之计就是,将联系体面住宿的工作连带地承包给我的十四个搬运工。通常每天我会打赏他们每人一便士的酒钱,如果联系的客栈太差劲,便将其扣除。

 

八庙场老街(2015年摄) 

 

八庙场德政坊(2015年摄)

 

离开青木关后,我们沿着狭窄的山谷前行,一段带有雉堞的城墙将山谷的末端封锁。抵达城墙之前,道路分成了两支,其中向西延伸的一支通往璧山(25里)【21】,另一支通往铜梁(T‘ung-liang,85里)和合州(Hoh-chou)。稍后,我们行走的这条路通过了小关(Siao Kwan【22】,通行证上提及的名称),向西北延伸而去。这段防御设施建于1864年,当时云南(Yun Nan)的鸦片贩子正在暴动【23】,占据了璧山。碗厂沟(Wan-ch‘ang K‘ou)【24】,得名于堆满村庄大部分角落的碟状陶器,通往铜梁的道路在此分岔【25】,现在我们的道路对着正北方向,在整天的行程中再未发生明显的角度偏差。碗厂沟有座煤矿,矿洞的入口紧挨着道路。这里的地势越来越崎岖不平,玉米分摊了稻谷的种植面积。跟之前一样,其他加种的作物有芋头、荞麦、法国豆(四季豆sz-chi tou,短扁、弯曲;和豇豆chiang tou,细长、粗糙、松垮)。一整天我都没发现新的树种,但再次收获了一大片簇拥的野花。我们注意到,这段路上的人流异常稀少,经过的农舍也比较少。

 

青木关老街(2015年摄)

 

青木关老关口(1940年)

 

 碗厂沟地名门牌

 

再往前20里,过了温汤驿或六塘(Wên-t‘ang Yih,or Luh T‘ang)【26】之后,又有一条分岔的路,通往30里外一个叫旧县场(Chiu-hien Ch‘ang)【27】的地方,也就是“老城的市集”,那里似乎在明代曾作为地方长官的治所。从青木关过来,至瓦店子(Wa-tien-tsz)【28】有35里路,至七塘(Ch‘i T‘ang)【29】有45里路。刚才忘了说,在巴县(Pa-Hien)即将进入璧山县的地方有两座桥,其中一座是两县疆域的分界处。天气像蒸烤一样酷热,因此,在八塘(Pah-t‘ang)【30】我很乐意接受非常冷清的住宿,这里距青木关只有65里。

 

六塘地名路牌

 

七塘老街的石门框

 

烈日之下,即便在遮荫处,温度计也显示有90华氏度【31】,途中还有大段上上下下的陡梯,尽管如此,旅程在轿夫们的努力下仍然保持轻快的节奏,他们实在太棒了。他们这种忍受极限的能力,应该使中国人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士兵。一路上,劳工和乡民都在从事一道叫做薅谷子(hauing the rice)【32】的工序,即将每一窝外围的或病弱的幼苗,连同混长的杂草一起除掉。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从合州买盐显然比从重庆买更划算。一斤射洪锅巴盐(Shê-hung pan-salt),在合州卖28文,在七塘卖32文,我们遇见的挑运工都从北面来。我们还看到前往重庆的陕西苦力们(Shan Si coolies)用棍子挑着雇主的寝具,雇主打算将药品运往那里做生意。七塘与八塘之间唯一能叫上名字的地方是蛮坟场(Man-fu Ch‘ang)【33】,我向当地民众出示了一份《国内新闻》的复印件。仔细审视一番后,一位老人费劲地向我比划,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读懂,于是我的苦力向他解释,这是一份仿效《上海申报(Shanghai Shên Pao)》的报纸,每一段落或说明一个寓意,或编述一个故事。 

 

八塘老街殷氏节孝坊

 

离开八塘后,我们朝着东北方向攀至一个高耸的漂亮山口。这里叫风垭(Fêng-ya)【34】,在合州与璧山县间形成了非常恰当的边界。昨晚我们经历了一场强烈的风暴,在此期间或之后,无液气压计的显示可能会有相当的变化;不过,除开一些可能的偏差,还是可以得出这个山口的海拔约有1300英尺,较重庆冬天的水位高500英尺。当我们下往一个宽阔的波状平原时,从山顶或山颈看到的景色非常引人注目和可爱。这场夜雨使一切都焕然一新,(虽然,事实上,只有空气需要清新一下),不算茂密的草木郁郁葱葱,看不到一丝污迹。道路先是绕过了高处,然后蜿蜒地穿过一种高出平原的但两侧都不足以称之山脉的山口。过此之后,唯一看上去重要的地方——在非常保守的意义上——是十塘(Shih T‘ang)【35】,我在这里找到一间昏暗肮脏的但可以避开日晒的客厅,其他条件更好的卧室不具备这样的角度。这天各段路程的距离分别为风垭10里、十塘30里、合州20里,总共60里。即将望见合州前,一条从40里外的铜梁县和旧县流下来的河流【36】映入眼帘。据说这条河流具备良好的通航条件,可上达铜梁,在合州上游5里处汇入射洪河(Shê-hung River)【37】。“塘(T‘ang)”这个字眼,在过去三天的旅程中时常出现,表示相隔20或25里的“站”,每站立有一排三到五个圆锥形的墩(tun,或灰浆柱),这种设置在中国各地十分常见。

 

通往风垭的云雾山古道

 

璧合交界的云雾山风垭

 

九塘往十塘的云雾山古道

 

十塘老街

 

我曾介绍过合州,当时从水路来,水情完全不同。现在,六月份的河水已将二月份造船厂施工的裸露岸滩全部淹没,水位几乎抵至连接城门的陡峭台阶的底部。当我乘坐轿子在城里穿梭时,对这里产生了非常良好的印象,除了规模,我认为它在各个方面都要好过泸州(Lu Chou)。这里显然比重庆更洁净,甚至超过我在四川见过的任何一座城镇,或许除了夔州府(K‘wei-chou Fu)【38】。

从合州往遂宁县(Sui-ning Hien)的路是走西北方向。我们曾在合州对岸渡过一次潼川河(T‘ung chuan River)【39】,现在不得不在河流转为了西向的赵家渡(Chao-chia Tu)【40】再渡一次,并在河流转为了南向的白沙(Pê-sha【41】,距合州15里)又渡一次,接着沿左岸走了15里多路至渭沱(Wei T‘o)【42】,然后离岸截弯取直经40里来到一个大型集镇---大河坝(Ta-ho Pa)【43】,此地距合州70里。

清代“渝合十塘”地名对照表

塘数

旧址

今址

头塘

巴县佛图关

渝中区大坪街道佛图关

二塘

巴县白崖镇

沙坪坝区磁器口古镇

三塘

巴县金刚坡

沙坪坝区歌乐山镇金刚坡

四塘

巴县高滩桥

沙坪坝区土主街道四塘桥

五塘

巴县青木关

沙坪坝区青木关镇

六塘

璧山县温汤驿

璧山区大路街道六塘场

七塘

璧山县杨家庙

璧山区七塘镇

八塘

璧山县新市镇

璧山区八塘镇

九塘

合州侯家漕

合川区盐井街道九塘街

十塘

合州瀼溪坝

合川区南津街道十塘场

 

 注释:

  1. 1.今渝中区佛图关。关于渝合古道沿线地名的详细考证,参见张颖《清代四川僻北路渝合段考察记》,《中国人文田野》第8辑,成都:巴蜀书社,2019年。 
  2. 2.今嘉陵江,在清代因流经合州,故合州下游段有时也称作合州河。
  3. 3.今沙坪坝区与江北区嘉陵江石门大桥下的石门。
  4. 4.今沙坪坝区歌乐山,属中梁山脉。
  5. 5.原注:这不能跟桐树(t‘ung trees)或油桐混为一谈。 
  6. 6.今沙坪坝区小龙坎。
  7. 7.原注:好像是噪鹃(Williams Shuh chwang),或“四川杜鹃(Sz Chuan cuckoo)”。
  8. 8.今沙坪坝区磁器口古镇。
  9. 9.今沙坪坝区歌乐山街道高店子。
  10. 10.从描述来看,“下坝”应位于今中梁山脉和缙云山脉间的梁滩河流域,具体位置待考。清王尔鉴《金刚坡望梁滩坝》云:“金刚坡顶望,梁滩豁我目;三坝两百里,川原最称沃”,其眺望的视角与本文作者相同。作者在后文还提到了“上坝”和“中坝”,这可能是梁滩河流域的坝区存在上、中、下坝之分的唯一记载(契合王尔鉴“三坝两百里”的描述),有待进一步研究。
  11. 11.这条通往璧山县的道路就是清代的成渝小东路(又称小川东路),过高店子后与渝合官道分岔,经冷水沟、永兴场、虎溪场、凉亭关至璧山县。
  12. 12.今沙坪坝区土主街道。
  13. 13.今梁滩河,流经九龙坡区、沙坪坝区、北碚区汇入嘉陵江。
  14. 14.今九龙坡区白市驿镇。
  15. 15.今沙坪坝区土主街道四塘桥,又称高滩桥。
  16. 16.今北碚区朝阳街道,清代的北碚场在正码头一带。
  17. 17.此处的中文地名为音译。据实地考察,四塘与八堂庙之间没有相似读音的地名,也没有地母观或西王母观的庙宇,如果是青木关的拼写,位置明显不对,且后文也有青木关(Ch‘ing-muh Kwan)的记载。相传青木关又称亲母关,或者,惜母关(或思母关)也为青木关的另称,而作者误记在了不同位置?有待进一步研究。
  18. 18.今沙坪坝区土主街道八庙场。
  19. 19.此处的中文地名为音译。据实地考察,八庙场至青木关间没有相似读音的地名,有一处旧为幺店子的地名称作幺堂,从位置和聚落性质来看颇为符合作者的描述。
  20. 20.今沙坪坝区青木关镇。
  21. 21.据实地考察,这条往璧山县的支路在青木关场镇至关口间的石家沟分岔,并不过关口。
  22. 22.今沙坪坝区青木关镇关口,清代老关口在公路新关口的右上方,距青木关老街约一公里。
  23. 23.指爆发于咸丰末年的李永和、蓝朝鼎起义,不过璧山被义军占领应该是在咸丰十年(1860)。 
  24. 24.今沙坪坝区青木关镇碗厂沟。
  25. 25.据实地考察,清代重庆通往铜梁县的官道在过碗厂沟联庆桥后与渝合官道分岔,经石门坎、接龙场、大路场、宝光寺、茨竹沟、隆庆场、桐梓园至铜梁县,当地人也称其为往成都的“中大路”,初步判断可能是近代成渝小北路的一支(另一支由江北经合州往成都),有待进一步研究。
  26. 26.今璧山区大路街道六塘场,在清代曾设有名为温汤驿的驿站。 
  27. 27.今铜梁区旧县街道。
  28. 28.今璧山区大路街道瓦店子,又称伏伙铺。
  29. 29.今璧山区七塘镇。 
  30. 30.今璧山区八塘镇。 
  31. 31.约等于32.2摄氏度。 
  32. 32.原文“hauing”为威妥玛拼音“hau(读音同汉语拼音hao)”加英文进行时态的动词后缀“ing”的组合,非英文“having”的误写。
  33. 33.今璧山区八塘镇蛮坟场,又称蛮子坟。 
  34. 34.今璧山区八塘镇风垭。
  35. 35.今合川区南津街道十塘场。
  36. 36.今小安溪,流经永川、大足、铜梁、合川汇入涪江。
  37. 37.今涪江,在清代因流经射洪县(今射洪市金华镇),故射洪县下游段有时也称作射洪河。
  38. 38.今奉节县。
  39. 39.今涪江,在清代因流经潼川府(今三台县),故潼川府下游段有时也称作潼川河。
  40. 40.今合川区南津街道赵家渡。 
  41. 41.今合川区铜溪镇白沙铺。 
  42. 42.今合川区渭沱镇。 
  43. 43.今合川区太和镇。 

 

附记:参与本文相关考察和摄影的人员有张颖、段理、牛楠,绘图由牛楠完成。本文保留了原文含威妥玛拼音的词语首次出现时的拼写。

 

原著:庄延龄(Edward Harper Parker)【英】

翻译:张  颖(重庆自然博物馆)